【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702）

如蚁附膻

“如蚁附膻”这一成语意思是好像蚂蚁附着在有膻味的东西上，比喻许多臭味相投的人追求某种恶劣的事物，也比喻依附有钱有势的人。

典故出自战国时期宋国人庄周的著作《庄子·徐无鬼》：“有暖姝（自美自得的样子）者，有濡需（苟且偷安的样子）者，有卷娄（腰弯背曲，劳形自苦所致）者。所谓暖姝者，学一先生之言，则暖暖姝姝而私自说也，自以为足矣，而未知未始有物也，是以谓暖姝者也。濡需者，豕虱（猪身上的虱子）是也，择（选择）疏鬣（猪颈上的长毛）自以为广宫（大宫殿）大囿（大园子），奎（两腿之间）蹄曲隈（猪身上皱褶的深曲处），浮间股脚（乳房和腿脚间的夹缝），自以为安室利处，不知屠者（屠夫，杀猪的人）之一旦鼓（摇动）臂布草操（拿起）烟火，而己与豕俱焦（烧焦）也。此以域（界域）进，此以域退，此其所谓濡需者也。卷娄者，舜也。羊肉不慕蚁，蚁慕羊肉，羊肉羶也。舜有羶行，百姓悦之，故三徙成都，至邓（地名）之虚（墟）而十有（又）万家。尧闻舜之贤，举之童土（荒地）之地，曰翼得其来之泽。舜举乎童土之地，年齿长矣，聪明衰矣，而不得休归，所谓卷娄者也。是以神人恶众至，众至则不比（不和），不比则不利也。故无所甚亲，无所甚疏，抱德炀和以顺天下，此谓真人。于蚁弃知，于鱼得计，于羊弃意。”

这段话的意思是：有沾沾自喜的人，有偷安矜持的人，有弯腰驼背、勤苦不堪的人。所谓沾沾自喜的人，只懂得了一家之言，就沾沾自喜地私下里暗自得意，自以为满足了，却不知道从未曾有过丝毫所得，所以称他为沾沾自喜的人。所谓偷安矜持的人，就像猪身上的虱子一个样，选择稀疏的鬃毛当中，自以为就是广阔的宫廷与园林，居住在猪的后腿和蹄子间弯曲的部位、乳房和腿脚间的夹缝，就认为是安宁的居室和美好的处所，殊不知屠夫一旦挥动双臂布下柴草生起烟火，便跟随猪身一块儿被烧焦。这就是依靠环境而安身，这又是因为环境而毁灭，而这也就是所说的偷安自得的人。所谓弯腰驼背、勤苦不堪的人，就是舜那样的人。羊肉不会爱慕蚂蚁，蚂蚁则喜爱羊肉，因为羊肉有羶腥味。舜有羶腥的行为，百姓都十分喜欢他，所以他多次搬迁居处都自成都邑，去到邓地的废址就聚合了十万人家。尧了解到舜的贤能，从荒芜的土地上举荐了他，说是希望他能把恩泽布施百姓。舜从荒芜的土地上被举荐出来，年岁逐渐老了，敏捷的听力和视力衰退了，还不能退回来休息，这就是所说的弯腰驼背、勤苦不堪的人。所以超凡脱俗的神人讨厌众人跟随，众人跟随就不会亲密和睦，不亲密和睦也就不会带来好处。因此没有什么特别的亲密，没有什么格外的疏远，持守德行、温暖和气以顺应天下，这就叫作真人。就像是蚂蚁不再追慕羶腥，鱼儿得水似的悠闲自在，羊肉也清除了羶腥的气味。”

这一节写三种俗人形态：沾沾自喜的人，苟安自得的人，形劳自苦的人。沾沾自喜的人见识短浅，愚蠢可悲；苟且偷安的人朝不保夕，可叹可怜；而形劳自苦的人虽然得到了世人的敬仰，却损害了自身的健康。庄子用这三种人来衬托神人的形象。神人与人的关系，不亲近，不疏远，不跟随，他们持守德行，温暖和气，顺应天下，不用人事干扰自然，忘怀生死。庄子认为世间应该向神人看齐，无欲无求，抛却杂念，最终获得真正的自由。庄子的这段话，无非是让人去除向外求索的心，将注意力转移到完善自身心性上来，以便抛弃杂念，自得其乐。

“如蚁附膻”这一成语，就是从《庄子·徐无鬼》中的“蚁慕羊肉，羊肉羶也”转化而来的。

例句：“夫使外国借债于我，而非有大欲在其后也，则何必互争此权，如蚁附膻，如狗夺骨。”（清代梁启超《灭国新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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