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699）

款启寡闻

“款启寡闻”这一成语中的“款启”，即仅仅开一个孔，言其为一孔之见，所见甚少。整个成语的意思是见识狭小。形容学问浅、见识少。

典故出自战国时期宋国人庄周的著作《庄子·达生》：“有孙休者，踵门而诧（诧异而发问）子（弟子对老师的尊称）扁庆子（鲁国的贤人，扁为姓，庆子为字）曰：‘休居乡不见谓不脩，临难不见谓不勇；然而田原不遇岁，事君不遇世，宾于乡里，逐于州部，则胡罪乎天哉？休恶遇此命也？’扁子曰：‘子独不闻夫至人之自行邪？忘其肝胆，遗其耳目，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事之业，是谓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今汝饰知以惊愚，脩身以明污，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也，汝得全而形躯，具而九窍，无中道夭于聋盲跛蹇而比于人数。亦幸矣，又何暇乎天之怨哉！子往矣！’孙子出，扁子入，坐有间，仰天而叹。弟子问曰：‘先生何为叹乎？’扁子曰：‘向者休来，吾告之以至人之德，吾恐其惊而遂至于惑也。’弟子曰：‘不然。孙子之所言是邪？先王之所言非邪？非固不能惑是。孙子所言非邪？先生所言是邪？彼固惑而来矣，又奚罪焉！’扁子曰：‘不然。昔者有鸟止于鲁郊，鲁君说（悦）之，为具太牢以飨之，奏九韶以乐之，鸟乃始忧悲眩视，不敢饮食。此之谓以己养养鸟也。若夫以鸟养养鸟者，宜栖之深林，浮之江湖，食之以委蛇，则平陆而已矣。今休，款启寡闻之民也，吾告以至人之德，譬之若载鼷以车马，乐鴳以钟鼓也。彼又恶能无惊乎哉！’”

这是庄子在《达生》中讲的一个故事：有个名叫孙休的人来向他老师扁庆子请教问题，走到扁庆子（简称扁子）门前，就惊叹不已地询问他的老师扁庆子，说：“我安居乡里不曾受人说过道德修养差，面临危难也没有人说过我不勇敢；然而我的田地里却从未遇上过好年成，为国家出力也未遇上圣明的国君，被乡里所摈弃，受地方官放逐，而我对于上天有什么罪过呢？我怎么会遇上如此的命运呢？”

扁子听了说：“难道你不曾听说过那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身体力行吗？忘却自己的肝胆，也遗弃了自己的耳目，无心地纵放于世俗尘垢之外，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不求建树的环境中，这就叫作有所作为而不自恃，有所建树而不自得。如今你把自己打扮得很有才干，用以惊吓众人，用修养自己的办法来突出他人的污秽，毫不掩饰地炫耀自己就像在举着太阳和月亮走路。你得以保全形体和身躯，具备了九窍，没有中道上夭折于聋、瞎、跛、瘸而处于寻常人的行列，也真是万幸了，又有什么闲暇抱怨上天的呢？你还是走吧！”

孙休走出屋子，扁子回到房里。不多一会儿，扁子仰天长叹。他的弟子问道：“先生为什么长叹呢？”扁子说：“刚才孙休进来，我把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德行告诉给了他，我真担心他会吃惊以至于迷惑更深。”弟子说：“这样说不对。孙休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吗？先生所说的话是错误的吗？错误的本来就不可能迷惑正确的。孙休所说的话是不对的吗？先生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吗？那么他本来就因迷惑而来请教，又有什么过错呀！”扁子说：“不是这样的。从前有只海鸟飞到鲁国都城郊外，鲁国国君很喜欢它，用‘太牢’来宴请它，奏《九韶》之乐来让它快乐，海鸟竟忧愁悲伤，眼花缭乱，不敢吃喝。这叫作按自己的生活习性来养鸟。假若是按鸟的习性来养鸟，就应当让它栖息于幽深的树林，浮游于大江大湖，让它吃泥鳅和小鱼，这本是极为普通的道理而已。如今的孙休，乃是管窥之见、孤陋寡闻的人，我告诉给他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德行，就好像用马车来拖载小老鼠，用钟鼓的乐声来取悦小鴳雀一样。他又怎么会不感到吃惊啊！”

在这段文字中，庄子借扁庆子对孙休的看法，表达了对怨天尤人的看法。没有德的人被告以至人才能领悟的德，如同用马车来拖载老鼠，用钟鼓之乐来取悦雀鸟一样，不但不能为之解忧，反而会增添忧愁。由于篇中的“今休，款启寡闻之民也”，就有了“款启寡闻”这一成语。

例句：“诚不意款启寡闻之夫，得相抵掌。”（清代黄宗羲《答万充宗质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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