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698）

知而不言

“知而不言”顾名思义，是明明知道而不说。典故出自《庄子·列御寇》：“郑人缓（郑国人）也，呻吟（微弱的诵读声）裘氏之地（裘氏居住的地方），祗（只）三年而缓为儒，河润九（概数，并非指具体的数）里，泽（恩泽）及三族（父族、母族、妻族），使其弟墨（使其弟学墨家的学说）。儒墨相与辩，其父助翟，十年而缓自杀。其父梦之（代缓）曰（指缓托梦给他说）：‘使而（同尔）子为墨者予也。阖（何尝；试）胡尝视其良（本作壤，坟墓），既为秋柏（皆为良材）之实（指学术的成就）矣？’夫造物者之报人也，不报其人而报其人之天（天性）。彼故使彼。夫人（指缓）以己为有以异于人（不同于别人）以贱其亲（指责他的父亲，贱侮他的母亲）。齐人（齐国的民众）之井饮（喝井水）者相捽（抓着头发互相欧打）也。故曰今之世皆缓也。自是（自以为是），有德者以不知（不知自以为是，即不知有德）也，而况有道者乎！古者谓之遁天之刑（违背自然的刑罚）。圣人安其所安（安于自然无为），不安其所不安（不安于人为）；众人（一般人、普通人）安其所不安，不安其所安。庄子曰：“知道易，勿言难（默不做声而成之者困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合于自然）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古之至人（古时的至德之人），天（天道自然）而不人（不合人为）。”

这段话的意思是：郑国有个名叫缓的人，在裘氏居住的地方读书，只用了三年就成了儒生，像河水滋润着沿岸的土地一样润泽着广远的地方，他的恩惠还施及其父族、母族、妻族，并且使他的弟弟成为墨家的学人。儒家、墨家不能相容而相互争辩，缓的父亲则站在墨家一边。过了十年缓愤而自杀，他的父亲梦见他，他说：“让你的儿子成为墨家，还是我的功劳，怎么不看看我的坟墓，我已变成楸树和柏树而结出了果实！”造物者所给予人们的，不会赋予人的才智和能力，而是赋予人们自然本性。缓的弟弟具备了墨家的禀赋因而能使他成为墨家学人。缓总认为与众不同才这样轻侮他的父亲，就跟齐人自以为挖井有功而与饮水的人抓扯扭打一样。看来如今社会上的人差不多都是像缓这样贪天之功以为己有的人。自以为是，在有德行的人看来是不明智的，更何况是有道的人啊！古时候人们认为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是违背自然规律并要受到刑戮的。圣哲的人安于自然天性，却不适应人为的摆布；普通人习惯于人为的摆布，却不安于自然天性。庄子说：“认识道容易，默不做声而成道却很困难。了解了道却不妄加谈论，这是通往自然的境界；了解了道却信口谈论，就走向了人为的尘世。古时候的人，体察自然而不追求人为。”

这节文字以郑人缓自杀的故事引出对“安”的思考。缓让弟弟学墨家学说是“人为”，弟弟因禀性之故学墨家学说属“自然天性”使然。但缓却以人为居功，对自然天性视而不见。这反映了他“习惯人为，不安于自然天性”的特点。缓执着于外人的评价，对父亲支持弟弟耿耿于怀，至死都不得安宁。在庄子看来，即是违背大道所遭受的“遁天之刑”。

在庄子看来，圣哲的人把必然的事物看成不必然，所以总是没有争论；普通人却把非必然的东西看作必然，因而总是争论不休。顺从于纷争，总是因为一举一动都有所追求。而纷争，依仗于它到头来只会自取灭亡。

“庄子曰：‘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后来就因此有了“知而不言”这一成语。

例句：“若知而不言，是不忠于君也；若违众而言，是不和于友也。然宁得罪于友，不敢得罪于君。”（《东周列国志》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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