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438）

爱人以德 姑息养奸

“爱人以德”中的“爱人”即爱护别人之意；“德”即德行。这一成语的意思是按照道德标准去爱护人。泛指对人不偏私偏爱，不姑息迁就。

“姑息养奸”中的“姑息”，意为求人苟安而无原则地宽容；“养”即助长的意思；“奸”即指坏人坏事。整个成语的意思是无原则地宽容，只会助长坏人作恶。

这两个成语同源于西汉礼学家、经学家商丘人戴圣在他编著的《礼记·檀弓上》中讲的一个曾子晚年得了重病的故事：“曾子寝疾，病（指病重）。乐正子春（乐正是姓。曾子的弟子）坐于床下，曾元、曾申（皆为曾子的儿子）坐于足，童子隅（角落）坐而执烛。童子曰：‘华（指画的花纹）而睆（光滑），大夫之箦（zé，大夫所用的席子）欤（吗）？’子春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惊惧的样子）曰：‘呼！（虚弱疲惫的声音）’曰：‘华而睆（huàn，漂亮），大夫之箦欤？’曾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曾元曰：‘夫子之病革（急的意思，亦指病重）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小人）之爱人也以姑息（苟且求安）。吾何求哉？吾得正（指全乎礼仪，行为正确）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放好）而没（通殁，死的意思）。”

这个故事说的是：曾子在70岁那年有了病，而且病得很厉害，以致躺在床上不能起来，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的弟子乐正子春和他的两个儿子都一刻不离地守着他。乐正子春坐在床下，他的大儿子曾元、二儿子曾申坐在他的脚旁。跟随乐正子春的书童坐在墙角的一张小凳子上，手端着一尊明烛。书童还是个孩子，突然惊奇地用手指着曾子身下铺着的席子说：“多么漂亮、光滑的竹席呀！”于是就问，“这样的竹席是大夫用的吧？”乐正子春训斥孩子说：“别作声！”曾子听到了子春的话，十分惊诧，虚弱而疲惫地叹息了一声：“唉！”小书童没有得到回答，又望着竹席说：“多么漂亮光滑的竹席呀！是大夫用的竹席吧？”曾子在朦胧中听到书童的话，忽然睁开了双眼，说：“是的，这张席子是鲁国大夫季孙氏赏给我的，因为生病没能更换它。我用它是不合乎礼制的。”便命令他的大儿子元说：“元儿！快扶我起来，把这张席子换下来。”他认为自己一生没做到大夫，铺大夫的席子与自己的身份不合。曾元连忙说： “您老人家的病情这么重，不适宜挪动身体，还是等明天好些再说吧。”曾子说：“你之爱我，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君子爱护别人，是根据道德；小人爱护别人，是使人取得暂时的安逸。到这种时候了，我还有什么要求呢？只要是能够合乎礼制而死，那就行了。你这样姑息我，就是要让我做不合乎礼制的事。”曾元听了父亲的一番话，无可奈何，知道父亲是不愿躺在季孙氏大夫赠送的席子上，只好和周围的人一起将父亲抬起。生命垂危的曾子已经经不起活动，一时间面色苍白，呼吸短促，吓得众人赶忙将他放下。此时的曾子已不能说话了，从他那痛苦的表情和期望的目光中，人们不难领悟到他还是想换席子，大家只好重新将他抬起，放到了另一张席子上。还没有躺好，曾子就安详地咽了气。

众人悲痛欲绝，因为他的学生永远失去了这位至死不忘礼仪的老师，儿子失去了具有高尚品德的父亲。

曾子名叫曾参，字子舆，他和他的父亲都是孔子的学生。他遵守孔子的教导一以贯之，对孔子的学说不但理解深刻，而且能身体力行，以道德高尚著称。他时时不忘修养自身，“吾日三省吾身”这句名言就出自曾参之口。曾子很受孔子称赞，孔子临死时，把自己的孙子孔伋托付给了他，让他好好教导孔伋。他是孔子学说的主要继承人，倡导以“孝恕忠信”为核心的儒家思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观、“内省慎独”的自身修养观，即使在穷得衣服捉襟见肘的时候还甘贫乐道，始终在修养自身方面严格要求自己。曾子在儒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后世尊为“宗圣”。

从《礼记·檀弓上》记载的这一故事来看，曾子至死不忘以礼制严格要求自己，直到如了他能够合乎礼仪去死的愿望，才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曾子为后人留下了许多成语典故，“姑息养奸”“爱人之德”这两个成语，则源于《礼记·檀弓上》“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姑息养奸”原意是为人求苟安而无原则地宽容，后来被转化为无原则地宽容只会助长坏人作恶。

例句：“为有勾结匪类，荡轶范围情事，尤为法律所不容，切勿姑息养奸，致贻隐患。”（蔡东藩、许廑父《民国通俗演义》第三十三回）“但胡雪岩却执意要推崇左宗棠，便有爱人以德的一个名叫张爱晖的清客，提出规劝。”（高阳《胡雪岩全传·萧瑟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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