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730）

向若而叹

“向若而叹”中的“若”原指海神，原意是河伯之神向着海神北海若发出慨叹。成为成语后比喻向高明者折服而自叹不如。典故出自战国时宋国人庄周在他的著作《庄子·秋水》中讲的一个寓言故事。故事说：秋天到来，山洪按照时令汹涌而至，众多大川的水流都汇入黄河，河面宽阔，波涛汹涌，两岸和水中沙洲之间连牛马都不能分辨。于是，黄河之神欣然自喜，认为天下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都聚集在自己这里了。

黄河之神顺着水流向东而去，来到北海边，面朝东边一望，看不见大海的尽头。它不由得惊叹，这才改变先前洋洋自得的面孔，面对着海神北海若仰首慨叹道：“俗语有这样的说法，‘听到了上百条道理，便认为天下再没有谁能比得上自己了’，想必这话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了。而且我还曾听说过孔丘懂得的东西太少、伯夷的高义不值得看重的话语，开始我不敢相信；如今我亲眼看到了你是这样的浩淼博大、无边无际，我要不是因为来到你的门前，真可就危险了，我必定会永远受到修养极高的人的耻笑。”

北海若说：“对井里的青蛙，是不可跟它们谈论大海的，这是因为受到生活空间的限制；对夏天的虫子，是不可跟它们谈论冰冻的，这是因为受到生活时间的限制；乡曲之士，不可跟他们谈论大道，是因为教养的束缚。如今你从河岸边出来，看到了大海，方才知道自己的鄙陋，你将可以参与谈论大道了。天下的水面，没有什么比海更大的了，千万条河川流归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歇，而大海却从不会满溢；海底的尾闾泄漏海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而却从不曾见到海水减少；无论春天还是秋天，大海的水量都不见有变化；无论水涝还是干旱，大海都不会有知觉。这说明大海远远超过了江河的水流，不能够用数量来计算啊！可是，我从不曾因此而自满过，自认为从天地那里承受到形体并且从阴和阳那里禀承到元气，我存在于天地之间，就好像一小块石子、一小块木屑存在于大山之中。我正以为自身的存在实在渺小，又哪里会自以为满足而自负呢？想一想，四海存在于天地之间，不就像小小的石间孔隙存在于大泽之中吗？再想一想，中原大地存在于四海之内，不就像细碎的米粒存在于大粮仓里吗？号称事物的数字叫作万，人类只是万物中的一种；人们聚集于九州，粮食在这里生长，舟车在这里通行，而每个人只是众多人群中的一员；一个人比起万物，不就像是毫毛之末存在于整个马体吗？远古五帝所续连的，三王所争夺的，仁人所忧患的，贤才所操劳的，全在于这毫末般的天下呢！伯夷辞让它而博取名声，孔丘谈论它而显示渊博，这大概就是他们的自满与自傲；不就像你先前在河水暴涨时的洋洋自得吗？”

这一故事通过自以为大的河神在见到北海后发现了自己的渺小与浅陋，讨论人应怎样去认识外物。河神的小却自以为大，比海神的大却自以为小，说明了认识事物的相对性观点。河伯小却自以为大，海神大却自以为小，则表现了有的人对自己的看法。世间没有最大，也没有最小。北海相对黄河来说确实很大，但“四海”比“天地之间”就如同蚁穴处在大泽之中一样。至于人，相对于天地就更为渺小了。庄子批评了伯夷、孔子等显名博学之人，认为他们夸耀于世的声名、学问，在磅礴天地的参照下根本就微不足道。从而也说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为人的眼光不可以狭小，特别是看待自己不要自以为大为强，要知道比自己更大更强的人有的是。

由于原文中的“（河神）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后来就有了“向若而叹”这一成语。例句：“未有不望崖而返、向若而叹者也。”（清代钱谦益《汲古阁毛氏新刻十七史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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