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718）

自崖而反

“自崖而反”中的“崖”指崖岸；“反”通“返”，回的意思。这一成语的意思是送人到水岸边，不能再送了就返回。旧时为送行辞。

典故出自战国时宋国人庄周的著作《庄子·山木》：“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望之而不见其崖，愈往而不知其所穷，送君者皆自崖而反，君自此远矣。”

这是庄子在《山木》中讲了一个故事中的话。故事说：鲁国贤人市南宜僚拜见鲁国国君，见鲁国国君正面带忧色。市南宜僚问：“国君面呈忧色，这是为什么呢？”鲁国国君说：“我学习先王治国的办法，承继先君的事业；我敬仰鬼神，尊重贤能，身体力行，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可是仍不能免除祸患。我十分不解，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而忧虑啊。”

市南宜僚听了，说：“君上您消除忧患的办法太浅薄了！皮毛丰厚的大狐和斑斑花纹的豹子，栖息于深山老林，潜伏于岩穴山洞，这是静心；夜里行动，白天居息，这是警惕；即使饥渴也隐形潜踪，还要远离各种可疑的足迹而到江湖上觅求食物，这又是审慎；然而还是不能免于人的罗网和机关给它们制造的灾祸。这两种动物有什么罪过呢？是它们自身的皮毛给它们带来了灾祸呀！如今的鲁国不就是为国君您带来灾祸的皮毛吗？我希望您能剖空身形，舍弃皮毛，荡涤心智，摈除欲念，进而逍遥于没有人迹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免除祸患了。我向您说一个地方：在遥远的南方有个小城邑，名字叫作建德之国。那里的人民纯厚而又质朴，很少有私欲；他们知道耕作，而不知道储备，给与别人什么从不希图酬报；他们不明白义的归宿，不懂得礼的去向，随心所欲，任意而为，竟能各自行于大道；他们生时自得而乐，死时安然而葬。我希望国君您也能舍去国政，捐弃世俗，从而跟大道相辅而行。您到那里居住，一定可以避免祸患。”

鲁国国君说：“到那里去，道路遥远而又艰险，又有江河山岭阻隔，我没有可用的船和车，怎么到那里去呢？”

市南宜僚说：“国君只要不以势傲人，不贪恋权位，便可以作为您的车船了。”

鲁国国君又说：“那里道路幽暗、遥远，而又无人居住，我跟谁为伴呢？我没有粮食，无处求粮，怎么能够到达那里呢？”

市南宜僚说：“减少您的耗费，节制您的欲念就行了。您渡过江河，浮游大海，一眼望去，看不到涯岸，越向前行便越发不知道它的穷尽。送行的人都从河岸边回去，您从此就远离尘世之患了！所以说统治他人的人必定受劳累，受制于别人的人必定会忧心。因此唐尧从不役使他人，也从不受制于人。我希望能减除您的劳累，除去您的忧患，而独自跟大道一块儿遨游于太虚之境。譬如，并合两条船来渡河，突然有条空船碰撞过来，即使心地最偏狭、性子最火急的人也不会发怒；倘若有一个人在那条船上，那就会人人大呼：“撑开，后退！”呼喊一次没有回应，呼喊第二次也没有回应，于是喊第三次，那就必定会骂声不绝了。刚才不发脾气而现在却会发起怒来，那是因为刚才船是空的，而现在却有人在船上。一个人如果能听任外物、处世无心而自由自在地遨游于世，又有谁能够伤害他呢？”

有学者研究，《庄子·山木》这段话指出，贪图权位必然引起争端，必然带来祸患，唯有“虚己”，才能避过祸患。但庄子并不是直接说出这个意思，而是用了一个比喻：追求功名，就好比涉水。你越向前，离开堤岸就越远，送行的人就再也无法帮助到你了，你不是越来越危险了吗？既然有那么大的风险，那何苦要涉水过河呢？也就是说何必要在功名的汪洋大海里挣扎呢？还是一切顺其自然，无欲无求，无为而生，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你渡过江河，浮游大海，一眼望去看不到涯岸，越向前行便越发不知道它的穷尽。送行的人都从河岸边回去，你也就从此离得越来越远了。”原文为“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望之而不见其崖，愈往而不知其所穷，送君者皆自崖而反，君自此远矣”。“自崖而反”这一成语就是这样来的。后来被人们用作送行的话。

例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自崖而反，先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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