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的真与假

笔者想把“欧洲超级联赛”的昙花一现与郑州“一夜蹿红”的94岁“菜馍奶奶”不再出摊儿捏在一起说说。

自4月8日某短视频账号发出老奶奶的报道之后，“菜馍奶奶”被各类媒体纷纷报道，各色网红踊跃前去，近距离拍摄，甚至有人从济南开车来郑州，到老奶奶的摊位上直播赚流量。而“是正道，就没有容易挣的钱；不是正道，再容易的钱也不容易”，“人活着总要为自己找点价值”“一天到晚吃饱，打牌打麻将，我觉得那不是个事儿”“有人愿意歇，有人不愿意歇，我觉得歇着无聊”等“金句”不胫而走，“菜馍奶奶”摇身一变成为“烹饪系列文化哲人”。

结果怎样？有网民接连几天到老奶奶摆摊儿的位置，从23点等到24点，老奶奶没来出摊儿。与“菜馍奶奶”邻近的其他摊主说：“老人家这两天太累了，看着都心疼，得好好在家歇几天了。”

姑不论“菜馍奶奶”能否有“人生价值”的高论，至少，笔者看到老奶奶缓慢的动作、伛偻的身影，并不觉得“伟大”，反倒有点伤心。无奈借势走红的“流量经济”痴迷者并不关心这些，他们要去追寻下一个“菜馍爷爷”了。

早就有学者指出，“网意”“民意”“公意”是容易混淆的概念。实际上，某些时间、地点，针对某些舆情，“网意”可能是“民意”与“公意”，但是，相当多的时候也未必。在网络空间铺开伊始，刚刚进入一个开放性、身份隐蔽的“微时代”环境，“网意”不时表现为“隐蔽的”泄私愤、搅浑水，搞个人攻击。而发展到如今，则是公然大摇大摆地登上平台，“带节奏”“蹭流量”，迅速赚取“硬通货”。去年是上海的“流浪大师”，弄得那位“沈先生”欲做乞丐而不得——现在已经不知所终，今年又把“菜馍奶奶”骚扰到出摊不得。但是这一切已经无关紧要，流量已经盆满钵满，“公意”其如予何！

所以，如何在网络空间形成健康的“民意”，是现如今的一大课题，换言曰，培养有觉悟、有素质、有眼光的网民，恰恰是抵抗“资本”操纵网络、抵抗“满嘴跑火车”的“标题党”的必由之路，而且是刻不容缓的必由之路。

例如短命的“欧洲超级联赛”。

北京时间4月19日早晨，曼联、利物浦、曼城、阿森纳、切尔西、热刺、巴萨、皇马、马竞、国米、AC米兰和尤文一共12家俱乐部共同宣布成立一个新的赛事：欧洲超级联赛。赛事方表示，将和欧足联以及国际足联进行协商，方便进行合作。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将成为首任超级联赛主席，而且连赛制——8月开始，20支球队分成两组进行双循环小组赛，小组前三直接进入8强，第四名和第五名争夺剩余的8强名额，等等，都谋划好了。世界足坛惊呼：变天了！因为12支豪门足以取代欧冠与世界杯！笔者见到新闻，即刻想到：中国两岸三地如果联合日本、韩国、新加坡……搞个“亚洲超级联赛”，国际乒联受得了吗？

不料英国、西班牙、意大利政府不答应，因为跟随自己的球队南征北战数十载的球迷不答应。不论是哪个国家的巨额资本，想操纵球迷是困难的，这才是足球市场培育了N多年的“民意”与“公意”。结果是：英超6支球队迅疾退出，西班牙政府拒绝，立誓“拯救欧洲足球”的欧洲超级联赛两三天即宣告流产。

“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却是生意”——12个字概括得实在透彻。

小结：那些故作惊人之语的网红，常常就是骗流量的生意人，爷爷、奶奶、明星、乞丐——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都不过是“变现”的道具。网民们在受骗中逐步成长，终将形成自己的判断。类乎欧洲广大球迷的觉悟，一旦爱好纯粹、心地干净，思路自然清晰，彼时的“民意”才是真正促进社会进步的力量。

编辑： 田戈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