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啾啾

老家地处黄河故道南侧的一个小村里，庭院里栽植着十多棵果树，有梨树、桃树、柿子树、核桃树和枣树，一到春天，树木蓊蓊郁郁的，樱桃树、杏树、桃树依次花开，争奇斗艳，姹紫嫣红。鸟鸣林间，环境清幽，吸引着不少鸟儿在此嬉戏。

不知道大自然是怎样造就了小鸟歌手，使它如此灵巧的身材激发出绰约的丰姿、充盈的感情、绚丽的羽翼和婉转的歌喉。小鸟是天地间优雅的精灵，是天空美妙的歌者，是树梢跳动的音符。黎明聆听鸟语，心灵沉醉于一天美好的愉悦之中。

黎明时分，晨光熹微，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机，靠在床头翻看电子版的文学作品，突然间，听见“叽叽叽叽”“喳喳喳喳”的鸟叫声，庭院果树上鸟儿的鸣叫开始了。几声鸟鸣过后，马上就有麻雀应和，“啾啾啾啾”，几只年轻的麻雀呼朋唤友，远处几声布谷鸟的附和，顿时，随着小鸟的高唱低吟，百鸟大合唱拉开了序幕。

“喳喳喳喳”“叽叽叽叽”“啾啾啾啾”“啁啁啁啁”，麻雀是鸟鸣的领唱，鸟多嗓门大。麻雀们用或圆润、或嘹亮、或婉转、或清脆的歌声开启了一个多重声小合唱。有的互致问候，有的开打嘴仗，有的表达爱慕，有的交流信息。麻雀执着地连续鸣叫，大有不压群雄誓不罢休的气势。那阵势，颇显热闹的鸟鸣是鸟类对人类关爱的回馈，是对所栖息的生活环境的礼赞。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诗经》中美妙的词语给我们描绘着一个鸟鸣情景，麻雀带头把合唱推向了小高潮，其他鸟类也像参赛的代表队一样，不甘示弱，一展歌喉，大有群雄争霸的夺冠之势。

“滴滴咕咕”“嘟嘟囔囔”“咯咯叽叽”，小鸟们陆续登场表演着自己的拿手口技绝活。一时间，麻雀合唱叽叽喳，燕子窃窃呢喃语，喜鹊高歌喳喳喳，斑鸠长鸣咕咕咕，黄鹂轻吟嘀嘀嘀，有的高亢流畅，好比高山流水遇知音；有的婉转低回，幽谷泉水叮咚响；有的圆润，大珠小珠落玉盘；有的窃窃私语，似小桥流水人家；有的抑扬顿挫，间关莺语花底滑。悠扬、短促、空灵、婉转的鸟鸣交织在一起，使农家小院仿佛成了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世界名曲的大舞台。

“嘀哩嘀哩”，一种圆润之极的鸟鸣，趁着鸟鸣的间隙飘然而至。这种鸟鸣流畅、圆滑、叮咚、悦耳，像仙乐一样飘来，极具感染力，余音绕梁，好像是大合唱民乐表演间隙冒出来的美声唱法。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每当小麦出穗前夕，这种我们当地俗称“啪啪叉”的鸟就来为即将成熟的小麦丰收助兴吟唱了。我想一睹这个歌手的芳容，但往往是当我走近树下时，它的歌声要么戛然而止，要么扑棱棱飞走了，快得一眨眼便不知去向。在春日融融的春天里，吸吮着芬芳的馨香，穿行在姹紫嫣红的花海里，或徜徉在槐花飘香的树林里，听着林间的阵阵鸟鸣，那种心情用美轮美奂的词句也无法形容。清朝张潮在《幽梦影》中叙述耳福：“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雷声一一方不虚此生耳。”文学大师林语堂曾经形容道：“各种鸟鸣悦耳异常，除以音乐比拟外，实在不能用字句形容。”

天色渐渐放亮，鸟鸣晨会也逐渐进入尾声。忙忙碌碌欢唱了一阵子的鸟儿有些感到饥渴和疲倦，有的从树梢上落下来觅食，有的结伴到村后小河边喝水，也有的飞入草丛里捉虫，更有甚者，抱得美人归，三三两两隐匿花丛深处谈情说爱去了……

鸟儿不愧是大自然的天使，它们不仅有五彩斑斓的外表，还有天籁般的歌喉。在春光明媚的季节里，它们或在树林上空优雅地盘旋，或在枝杈间灵活地飘逸，伴随着游春赏花那群俊男美女徜徉于花海林间，多么让人陶醉其间，流连忘返啊！每日清晨，我总是在婉转悠扬的鸟鸣声中被唤醒，和欢唱的小鸟有一个亲密的约会，有着一种返老还童的情趣，每天黎明时刻聆听鸟鸣的声音，使我忘却了生活的纷扰，身心平和，也忘记了自己的年纪。人鸟和谐相处，相融共存，处处鸟语花香，这不正是我们已经退休的老人心中都在企盼的人间仙境吗？

编辑： 杨宁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