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直臣陈思济（上）

陈思济墓

■主讲人

李树峰，柘城县岗王镇李中口村人，现为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河南省炎黄文化研究会会员、河南省戏剧家协会会员、商丘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商丘市戏剧家协会和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历任柘城县文化局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兼剧目创作组组长等职务，现为柘城县艺术创作研究中心主任，曾创作出版电视连续剧剧本《文天祥》《历史的回声》，历史文献《柘城文史博览》，历史著作《柘城通史》等书籍，曲艺作品曾荣获全国群星创作奖、全省群星奖，第二、三、四、五届河南曲艺牡丹奖等。

■阅读提示

陈思济是柘城虎陈陈氏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位历史人物。他生于宋元时期，后在元代入仕，历任监察御史、汉中道提刑按察副使、浙东道宣慰司同知、湖南道肃政廉访使等职务。陈思济刚正无私，不畏权贵，政绩卓著，深得元世祖忽必烈赏识，殁后赠正议大夫、吏部尚书，追封颖川郡侯，谧号文肃，是柘城历史上具有较高影响的人物。李树峰说，除了《陈氏家谱》，二十四史之一的《元史》及历代《柘城县志》都对陈思济的事迹有记载，由此可见陈思济的历史地位和影响力。

少年才俊为民入仕

陈思济出生于南宋理宗绍定五年（1232年）。那时候，其出生地柘城县慈圣镇虎陈村一带属金朝管辖，按照中原区域当时的纪年应为金哀宗天兴元年。金朝在1234年为蒙古所灭。陈思济出生的1232年，金朝经历一系列惨败，战略要地尽失，精锐兵卒消耗殆尽。

由于金朝气数将尽，中原大部分地区社会不稳定，柘城一带经常是兵扰匪劫，水患不断，民不聊生。所幸陈思济所在的陈家村外有坚固的寨墙保护，内有看家护院的同族村民看护，相对安全。

陈氏自陈学师南宋绍兴年间迁居陈家村以来，人丁兴旺。由于村庄地势较高，没有受到历次黄河水患的影响。所以在别的村庄先后因水患迁居外地后，陈氏迎来了更有利于家族壮大的高速发展期。陈氏家族代代以诗书传家，以私塾为业，为陈思济造就了一个比较好的学习与成长环境。所以，陈思济自幼便在父亲开设的私塾里读书。《元史·陈思济传》中写道：“年幼时读书通晓要旨，以才能与器识被同辈人称赞。”未及弱冠，陈思济便有“学富五车”之才，且才思敏捷，为文为诗，稍加思索，便一挥而就。青年时期，陈思济的学识在柘城一带已很有名气。

蒙古灭掉金、宋后并没有立即开设科举考试。直到1313年，元仁宗才下诏恢复科举。所以在当时，陈思济虽为青年才俊，但无法考取功名。所幸他因才学突出被人推荐给当时还是四王子的忽必烈。忽必烈是监国托雷第四子，元宪宗蒙哥的弟弟，大蒙古国第五任可汗，同时也是元朝的开国皇帝。

元宪宗蒙哥担任大可汗期间，整天东征西伐，立志统一中国。1251年，蒙哥任命忽必烈为总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南驻爪忽都之地。他任命汉族儒士整饬邢州吏治，立经略司于汴梁，整顿河南（今洛阳）军政，并屯田唐、邓，收到积极效果。在此期间，忽必烈在巡视河南东部时闻听陈思济的才学，便派人把陈思济请至临时官邸。

陈思济目睹蒙古贵族在中原推行的一系列不平等政策，早已心有不平。这一次见到忽必烈，他便提出自己的治国主张。没想到一番交谈后，陈思济的一系列政治主张得到了忽必烈的认同。同时，忽必烈的见识与治国主张也让陈思济感到钦佩。他认为，忽必烈将来一定会成为明主，便愿意追随忽必烈为国、为民效力。忽必烈当即下令让陈思济做幕僚，跟随左右出谋划策。从此，陈思济离开家乡，走上仕途。

虽然那时候汉民族中还有很多人认为蒙古贵族是外族，追随他们就是变节。但陈思济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不管是哪个民族，身为统治者，只要能让社会多一些公正，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好皇帝，天下仕子就应该忠诚于他，支持于他，并为之效力。

1253年，忽必烈与兀良合台远征云南，灭大理国。1258年，蒙哥兴师伐南宋，授命忽必烈代总东路军。1259年9月，蒙哥在合州前线病逝。1260年3月，忽必烈在部分贵族的推戴下即汗位于开平，建元中统。忽必烈以汉地丰富的人力、物力为依托，出兵击败阿里不哥等敌对势力。这段时间，陈思济始终相随左右，掌管陈述奏进，并出谋划策。从进入忽必烈帐下做幕僚，到忽必烈即位，将近十年的历练，陈思济由一个乡下青年而逐渐成为一位成熟的大臣。而这时他已到了而立之年。

殚精竭虑初露锋芒

《元代中央官制》记载，忽必烈即位以后“采取故老诸儒之言，考求前代之典，立朝廷而建官府”。说明他沿袭宋、金的制度，建立一套比较完整的官僚机构。这套机构与其他各朝有相同之处，但也有其特殊设置。自忽必烈建立这套官僚机构后，终元一代，未曾作太大的改变。这个机构的中枢权力主要掌握在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三个部门手中。

忽必烈执政期间推行汉化政策，他认为汉族人口占绝大多数，汉文化高深莫测，利于治国，尤其是孔孟的圣贤之书，更是汉文化的精髓，也是中原读书人必须遵循的准则，所以要多采纳汉人的主张。因此，忽必烈非常赏识陈思济的才华。在他即位之初，就仍命陈思济掌管陈述奏进，文武大臣的奏折呈递及朝廷下发诏书，都要通过陈思济。

忽必烈认为京兆是国家重镇，要派遣得力的大臣去治理。于是在中统二年（1261年），命廉希宪出镇关中，任京兆、四川道宣抚使，并派遣陈思济做廉希宪的幕僚，为廉希宪出谋划策。廉希宪很信任陈思济，凡是重要决策都要同陈思济商量。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廉希宪重用良将，力挫阿里不哥的支持者浑都海，平定了关陇，剪除了阿里不哥设在关陇的羽翼，为朝廷立下大功。

与此同时，李璮反元，以涟海三城献给宋朝。平章政事王文统被认定为李璮同谋，忽必烈下令将王文统与李璮一同处死。廉希宪升任平章政事，陈思济也遂之被调回大都，仍然掌管陈述上奏。在此期间，陈思济事无大小，全按规矩。陈思济不仅得到了忽必烈的信任，还受到了翰林学士承旨姚枢、著名理学家许衡等人的器重。

铁胆廉吏“两斥权贵”

陈思济为官勤政务实，守正不阿，但他最为人称道的是“两斥”权贵阿合马，树立了当时汉人官员的铮铮风骨。

至元元年（1264年）十一月，忽必烈裁撤中书左、右部合并到中书省，越级任命近臣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进官阶为荣禄大夫。阿合马依仗自己是皇亲国戚，飞扬跋扈，贪婪骄横。当时，廉希宪任平章政事，负责中书省日常工作。骄横的阿合马不满自己的职位在廉希宪之下，常常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但苦于廉希宪坚守原则，自己没有放纵的空间，于是心生嫉妒。这天，廉希宪因故离开，中书省的各位大臣晨会时聚在一起，因惧怕阿合马，没有人敢上前进言上书。陈思济来到后，看到这一场景，内心气愤不已。他大步向前，首先献上了文书。志满得意的阿合马于是就在廉希宪的位置上签署意见，陈思济马上用手阻止，严厉说道：“这不是你签署的位置。”闻听此言，阿合马怒目而视，其他朝臣看到这一幕都惶恐于色，陈思济却神色自若，坚持原则。此后，陈思济官拜右司都事，随廉希宪到山东行省，不久又被召回。

至元五年（1268年），陈思济升官为承务郎，同时管理高唐州事，凭借良好的政绩而闻名朝野，后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元朝监察御史是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的官员。当时，忽必烈下令中书省总管百事，御史台考定百官。这一时期，朝廷罢免任用，规章程式，大多出自陈思济之手。

当时阿合马在尚书省任平章政事，权利在中书省之上，他权倾朝野，更加专权任性。阿合马阴谋勾结亲信，用谗言蒙蔽皇帝，暗地里侵占百姓良田，接受下属官员贿赂，做尽不法之事。陈思济身为监察御史，怎么能够容忍朝堂上有这样违法乱纪的奸臣当道？他不惧得罪阿合马，上书直言皇帝弹劾阿合马。接到弹劾奏章，皇帝命令近臣去核实此事。在朝堂上，御史们按照陈思济列举的罪状为阿合马回复辩解。陈思济怒不可遏，厉声说：“御史是敢于直言进谏的官，不是为替人辩解而设置的。”说罢拂袖而去。忽必烈得知后，不但没责怪、治罪于陈思济，反而任命他为奉训大夫，管理沁州。

编辑： 田戈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