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521）

曳尾涂中

“曳尾涂中”这一成语出于战国时期宋国人庄周的话“吾将曳尾于涂中”。原意是官再大我也不会去做，宁愿像惜生弃死的乌龟一样拖着尾巴自由自在地在泥水里生活，也不喜欢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位。这句话出于庄子在他的著作《秋水》中讲的一故事。

庄子崇尚自由，这在他的《逍遥游》中表现得很充分。《秋水》和《逍遥游》在思想上有一致的地方，认为人应该听从天命，顺应自然，认识宇宙的洪大无限，认识一切事物的贵贱、是非的相对性，由此获得自由。虽然思想是消极的，但其中的“物无贵贱”“道无终止”以及物质世界在时空上相对性、多样性的观点，其中也有一些朴素辨证法的色彩。

庄子在《秋水》中讲这一故事说：“庄子钓于濮水，楚王（楚威王）使大夫二人往先（往见之，先述其意）焉，曰：‘愿以境内累（麻烦）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装进竹箱，蒙上巾被）而藏之庙堂（宗庙明堂。古代有大事，告于宗庙，议于明堂）之上。此龟者，宁（宁可）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拖的意思）尾涂（泥水）中乎？’ 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濮水是春秋战国时期流经卫、宋、楚等诸侯国境内的一条河。这一故事说的是，宋国人庄周正在濮水边垂钓，楚国国王派遣的两位大臣来到了河边，见到庄子，先行前往致意，说：“先生学识渊博，远近闻名，我们的国王愿将国内政事委托给先生您，任您为相，希望先生不辞劳苦。”庄子听了，手把钓竿，头也不回地说：“我听说，楚国有一只神龟，已经死了三千年了，楚王用竹箱装着它，用巾饰覆盖着它，珍藏在宗庙里。你们说说，这只神龟，是宁愿死去为了留下骨骸而显示尊贵让人参观呢，还是宁愿活着在泥水里拖着尾巴自由自在地生活呢？”两位大臣说：“当然是宁可拖着尾巴活在泥水里。”庄子便说：“那么，你们走吧！我仍将拖着尾巴生活在泥水里。”

庄子善于通过寓言故事说明道理和剖白心迹。这一故事表达的风格仍然是寓言。故事设计庄子在濮水边垂钓，楚国大夫奉命来聘请他，庄子用“神龟是宁愿死去为了留下骨骸而显示尊贵让人参观，还是宁愿活着在泥水里拖着尾巴自由自在地生活”的问题诘问，表明不愿为官的态度。

战国后期，庄子的同窗有不少在宋国或到其他诸侯国去做官的，有的虽然才华和人品都不如庄子，但却做了高官，如曹商。根据当时的情况，庄子如果愿意做官的话，职位一定不会在他们之下。但庄子才华横溢却未能做高官，其中原因是很复杂的，他对现实不满是其一。他所处的时代实际上是无所谓仁义的时代，诸侯争霸，不择手段，大国、强国向小国、弱国发动战争，不但受欺凌的国家的老百姓要承受难以承受的灾难，而且发动战争的诸侯国内部的巨大负担也使老百姓不堪忍受。但发动战争的国君还千方百计捏造理由说自己是“替天行道”“行仁义”，冠冕堂皇地侵占别国的土地，杀死别国的人民，抢劫别国的财物。庄子对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祸害天下的人很鄙视，但当时的社会却无力给邪恶以惩罚。因此庄子很失望，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庄子认为最可恶的就是那些满嘴圣人之言实是暴君帮凶的人，也就是那些虚伪的当官的。他反对对社会进行人力干预，主张无为而治，而位列卿相，受爵受禄，就要为那些无仁义可言的国君做帮凶，就会以人力干预社会，就不能实现无为而治，所以庄子认为去做官还不如隐居而安于贫贱，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所以他说：“吾将曳尾于涂中。”由于庄子的思想影响深远，后来“曳尾涂中”就成了成语。

例句：“欲返江东无面目，曳尾涂中当死。”（郁达夫《毁家诗纪·〈贺新郎〉词》

编辑： 杨宁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