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519）

喙长三尺

“喙（huì）长三尺”中的“喙”，多指鸟类的嘴，或形容像鸟类嘴一样尖锐的东西，常用作名词、形容词。这一成语常用以形容人善于辩说。

典故出于战国时宋国人庄子的著作《徐无鬼》：“仲尼之（去）楚，楚王觞之（向孔子敬酒），孙叔敖执爵而立，市南宜僚（春秋时楚国的勇士，姓熊，因居于市南，故称）受酒而祭曰：‘古之人乎！于此言已。’曰：‘丘也闻不言之言（无言的言论）矣，未之尝言，于此乎言之。市南宜僚弄丸（玩弄丸铃、玩弄蛋丸）而两家之难解，孙叔敖甘寝（安寝）秉（执）羽（羽毛扇）而郢人（指楚人）投兵（投弃兵器，即不用兵器，不打仗），丘愿有喙三尺。’彼（指孙叔敖和市南宜僚）之谓不道之道，此（指孔子）之谓不言之辩，故德总（归根到底）乎道之所一（齐一）。而言休（停止）乎知之所不知，至矣。道之所一者，德不能同也；知之所不能知者，辩不能举（遍举、并举）也，名（名声）若儒、墨而凶（危险）矣。故海不辞东流，大之至也；圣人并包天地，泽及天下，而不知其谁氏。是故生无爵，死无谥（没有谥号），实（实质）不聚，名（概念）不立，此之谓大人（指圣人）。狗不以善吠为良，人不以善言为贤，而况为大乎！夫为大不足以为大，而况为德乎！夫大备矣，莫若（莫过于）天地；然奚（何）求焉，而大备矣。知大备者，无求，无失，无弃，不以物易己也。反己而不穷，循古而不摩（模拟，矫饰），大人之诚。”

这段话的意思为：孔子到楚国去，楚王宴请孔子，楚国令尹孙叔敖拿着酒器站立一旁。市南宜僚把酒洒在地上祭祷，说：“古时候的人啊，在这种情况下总要说一说话。”孔子说：“我听说有不用言谈的言论，但从不曾说过，在这里说上一说。白公胜要作乱时，想杀令尹子西，去请勇士市南宜僚，市南宜僚不答应，使者用剑威胁他，他仍然从容不迫地玩弄弹丸，不害怕，也不从命，于是白公胜欲作乱未成，使两家的危难得以解除；孙叔敖安寝摇扇而卧，运筹帏幄，使敌国不敢对楚国用兵而楚国得以免除征战。我孔丘多么希望有只三尺长的嘴而不说话呀！”市南宜僚和孙叔敖可以称作不言之道，孔子可以称作不用言辞的说辩。所以，循道所得归结到一点，就是道的原始浑一的状态。言语停留在才智所不知晓的境域，这就是顶点了。大道是混沌同一的，而体悟大道却各不相同；才智所不能通晓的知识，辩言也不能一一列举，名声像儒家、墨家那样的人也常因强不知以为知而招致凶祸。所以，大海不拒绝向东的流水，这是因为大海博大到了极点；圣人包容天地，恩泽施及天下百姓，而百姓却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因此生前没有爵禄，死后没有谥号，财物不曾汇聚，名声不曾树立，这才可以称作是伟大的人。狗不因为善于狂吠便是好狗，人不因为善于说话便是贤能，何况是修养道德的人呢？有心成就伟大，却不足以算是伟大，又何况是修养道德的人啊！伟大而又完备，莫过于天地；然而天地哪里会求取什么，天地却是伟大而又完备的。伟大而又完备的人，没有追求，没有丧失，没有舍弃，不因外物而改变自己的本性。返归自己的本性就会没有穷尽，遵循恒久不变的规律就会没有矫饰，这就是伟大的人的真性。

《庄子·徐无鬼》中的这一节，讲孔子到了楚国，楚王宴请孔子，孔子在宴会上与孙叔敖和市南宜僚讨论大言不言的道理。庄子借孔子之口，表达了真正的道是不能为言语讲述清楚的。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明道之人无求、无失、无弃，万事顺其自然，持守本性，不因外物改变自己。

由于《庄子·徐无鬼》中的“丘愿有喙三尺”，后来人们便以“喙长三尺”指人能言善辩，长于说教，因此有了“喙长三尺”这一成语。

例句：唐代冯贽《云仙杂记》卷九引张鷟（zhuó）《朝野佥载》：“陆余庆为洛州长史。善论事而缪于决判。时嘲之曰：‘说事即喙长三尺，判字则手重五斤。’”

编辑： 田戈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