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509）

鼓盆而歌 鼓盆之戚

“鼓盆而歌”中的“鼓盆”，意思是敲瓦罐。这一成语又简称“鼓盆”。初唐道士、杰出的道家学者、道家理论家成玄英解释说：“盆，瓦缶也。庄子知生死之不二，达哀乐之为一，是以妻亡不哭，鼓盆而歌。”“鼓盆之戚”，旧指死了妻子。

典故出自战国时期宋国人庄周的著作《庄子·至乐》。“至乐”意为最大的快乐。庄子在文中对人生在世什么是最大的快乐、人应该怎样对待生和死等内容进行了讨论，指出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快乐，所谓“至乐”也就是“无乐”。文中写庄子的妻子死时庄子鼓盆而歌的故事，指出人的死生乃是气的聚合与流散，犹如四季的更替。

“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两脚张开，两膝微曲地坐着，形状像箕）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形容不可辨认，不可捉摸）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安息貌）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这是庄子的一个故事。战国时期，著名哲学家庄子有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两人一生都恩恩爱爱。后来，他的妻子因病去世。惠子（庄子的好朋友惠施）听说庄子的妻子死了，心里很难过。他和庄子是多年的交情，便急急忙忙向庄子家赶去，想对庄子表示一下哀悼之情。可是，当他到达庄子家里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却使他大为惊讶。只见庄子岔开两腿像个簸箕似的，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木棍，面前放着一只瓦罐，庄子用那根木棍一边有节奏地敲着瓦罐，一边唱歌。

惠子先是发愣，继而渐渐生出不满，最后愤愤不平。他怒气冲冲地走到庄子面前。庄子略略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敲它的瓦罐、唱他的歌。惠子忍不住了，说：“庄子先生啊！尊夫人跟你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你养育子女，操持家务。现在她不幸去世，你不难过、不伤心、不流泪倒也罢了，竟然还要敲着瓦罐唱歌！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庄子听了，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惠子朝他脸上一看，方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火。怎么能说庄子一点也不伤悲呢？他的脸上，现出一层淡淡的悲切，眼圈也红着。惠子不觉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庄周，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以致总让人捉摸不透。”

庄子说：“惠兄，感谢您老远地跑来吊唁。其实，当妻子刚刚去世的时候，我何尝不难过得流泪！只是细细想来，妻子最初是没有生命的；不仅没有生命，而且也没有形体；不仅没有形体，而且也没有气息。在若有若无、恍恍忽忽之间，那最原始的东西经过变化而产生气息，又经过变化而产生形体，又经过变化而产生生命。如今又变化为死，即没有了生命。这种变化，就像春夏秋冬四季那样运行不止。现在她静静地安息在天地之间，而我却还要哭哭啼啼，这不是太不通达了吗？所以……”

庄子认为人的生命是由于气之聚；人的死亡是由于气之散，他这番道理，姑且不论其真实程度，就以他对生死的态度来说，便远在常人之上。他摆脱了鬼神对于人类生死命运的摆布，只把生死视为一种自然的现象；认为生死的过程不过是像四时的运行一样。

生之悦然，死之恐惧，这是人之常情，难得的是鼓盆而歌、死生豁然的那份透彻。后来人们就用“鼓盆”作为丧妻的典故。

例句：“已分今生不服縗，谁知暮景鼓盆悲。”（清代赵翼《悼亡》诗）“家綦贫，又有鼓盆之戚。”（清代蒲松龄《聊斋志异·小谢》）

编辑： 田戈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