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494）

桑间濮上

“桑间濮上”意思是桑间（地名）在濮水的上游。濮水是古代一河名，流经卫国、鲁国、宋国等诸侯国。流经卫国桑间的是其一段。后来用“桑间濮上”指淫靡风气盛行的地方。

典故出自西汉礼学家、经学家商丘人戴圣编著的《礼记·乐记》：“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

《汉书·地理志下》也说：“卫地有桑间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会，声色生焉。”

关于桑间濮上，《韩非子》一书中有《十过》一篇，其中就说到了这个地方。“十过”说的是君主治国会犯的十种错误。在总论“十过”的内容后，韩非子便逐一征引史实，说明由这些过错带来的亡国亡身的惨祸，希望君主能以此作为鉴戒，避免重蹈历史的覆辙。

《十过》说，第一种叫献小忠，这是对大忠的祸害。第二种叫贪图小利，这是对大利的危害。第三种叫行为怪僻，自以为是，对其他诸侯国没有礼貌，这是丧身中最严重的。第四种叫不致力于治理国家而沉溺于音乐，这是使自己走上末路的事情。第五种叫贪心固执喜欢私利，这是亡国杀身的根源。第六种叫沉溺于女子歌舞，不关心国家政事，这是亡国的祸害……

《韩非子》举例说明沉溺音乐说，从前卫国的卫灵公到晋国去，来到濮水边，卸车放马，布置住处，准备夜宿。夜半，听见有人弹奏新的乐调，很是喜欢；问近侍，近侍都回答没听见。于是就召来师涓（卫国著名音乐家）说：“有人在弹奏新的乐调，近侍都说不曾听见。音调好像出自鬼神，你替我听着，把它录写下来。”师涓说：“好吧。”就静坐弹琴把它录写下来。第二天，师涓向卫灵公回报说：“我录写好了，但还不熟悉，请让我再用一晚上的时间熟悉它。”灵公说：“好吧。”就又留宿一晚。待师涓熟悉了之后，他们就离开濮水去了晋国。晋平公用酒宴招待卫灵公。酒喝得正畅快时，卫灵公站起来说：“有新的乐调，希望奏给大家听听。”晋平公说：“好。”就召来师涓，让他坐在晋国乐师师旷旁边，拿过琴来弹奏。乐调没奏完，师旷就用手按住琴弦制止说：“这是亡国之音，不能奏完。”晋平公问：“这个曲调是什么来由？”师旷说：“这是商朝末年纣王的乐师师延奉纣王之命所作的靡靡之音。到武王伐纣时，师延向东逃跑，逃到了濮水，投河自尽。所以听见这个曲调的，一定是在濮水边。先听见这个曲调的，他的国家一定被侵削，不能让他奏完。”晋平公说：“我所喜欢的是音乐，你还是让他奏完吧。”师涓于是就奏完了它。晋平公问师旷：“这叫什么曲调？”师旷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清商调。”平公说：“清商调是最悲凉的乐调吗？”师旷说：“还比不上清征调。”平公说：“清征调能弹来听听吗？”师旷说：“不行。古代听清征调的，都是有德义的君主。现在君主您的德还不够丰厚，不具备听这种乐调的条件。”平公说：“我所爱好的只是音乐，希望能试着听一下。”师旷不得已，只好拿过琴来弹奏。弹了一遍，有十六只黑色的鹤从南方飞来，停在宫廷的廊门顶上。弹第二遍，鹤排列成行。弹第三遍，鹤都伸长着脖子鸣叫，张开翅膀起舞。鹤的鸣叫声合于宫商乐调的节拍，声音响彻天空。平公非常高兴，在座的人也都很欢喜。平公拿起酒杯站起来向师旷祝贺，回到座位上问道：“音乐没有比清征调更美妙的吗？”师旷说：“清征还比不上清角调悲伤。”平公说：“清角调能弹来听听吗？”师旷说：“不行。从前黄帝在泰山上会合鬼神，驾着象牙车，赶着六条蚊龙，木神毕方站在车两旁，蚩龙在前开路，风神向前扫除尘埃，雨神为他冲洗道路，虎狼在前面守卫，鬼神在后跟随，飞蛇趴在地下，凤凰飞翔于上空，大会鬼神，创作出了清角乐调。现在君主您的德行还浅薄，不能听它。听了，恐怕会坏事。”平公说：“我老了，所喜爱的是音乐，希望听完它。”师旷不得已而弹奏起来。始奏时，有黑云从西北方升起；再奏时，大风刮来，大雨跟随在后，撕裂了帐幕，吹翻了盛祭品的器具，掀掉了廊瓦。在座的人四散逃跑。平公惊恐害怕，趴在廊屋之间。晋国因此遭受大旱，三年不雨，土地寸草不生。平公最后也得了瘫痪病。所以说，不致力于治理国家政事而无止境地嗜好音乐，是使自己走上末路的事情。

因此，桑间濮上之音被称谓亡国之音。

例句：“我弹的不是靡靡之音，我唱的也不是桑间濮上之辞。”（郭沫若《蔡文姬》第四幕第三场）

编辑： 杨宁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