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砀功臣隆江山（上）

芒县古城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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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芒砀山采访，听到了这样一则有趣的事：有一些到芒砀山景区旅游的游客，以为芒砀山在安徽省砀山县，就选择了在砀山县站下车，殊不知从砀山到芒砀山景区还有近40公里。而了解的人都知道，砀山无山，芒砀山在河南省永城市境内。为了避免铁路站名的误会，位于芒砀山景区北侧的高铁站并未因芒砀山的名气命名为芒砀山站，而是命名为了永城北站。其实，芒砀山在历史上因行政区划的变更，确实属于过砀山县，两地的网友曾为山的归属在网上辩论得不亦乐乎。但历史上最早的砀县却在今芒砀山景区所在的芒山镇，秦朝实行郡县制后，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在此置砀郡及砀县。这里也成为刘邦反秦缔汉的发轫地和最早的根据地。

正因为芒砀山泽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秦末大起义的动荡环境、众多豪杰聚集在刘邦身边，这地利、天时、人和的优势让刘邦在芒砀山酝酿筹划反秦大业，成为时代洪流中的一面旗帜。这些优势中，人和是起决定因素的。刘邦集团中的“芒砀功臣”包括从起砀者、从起砀郡属县者、从起沛者、从起丰邑者四部分，而又以前两者为早，是最先跟着刘邦在芒砀山泽发展的，而后两者又多曾在芒砀山泽跟随刘邦活动，或封地于此，或埋葬于此。他们是汉兴芒砀山泽的根基，也是刘邦建立汉王朝的最初军事力量。由此，拉开了刘邦歌吟大风、雄霸天下的序幕。

跟随刘邦隐芒砀 周灶英勇讨蛮夷

在芒砀山汉兴源景区的大殿之中，可以看到称帝后的刘邦端坐龙座，其分封的文武功臣分别居于左右。据《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记载，刘邦称帝后共分封功臣侯143位，其中明确“初起砀”“从起砀”“起从砀”“从起砀郡”者有18位，他们都是最初随从刘邦于砀郡砀县（治今芒山镇）起事的。其中最早一位跟随刘邦起事的则是在他斩蛇前释放的壮丁周灶。刘邦于公元前208年作沛县泗水亭长时，受县里委派押送一批壮丁到咸阳骊山服劳役，这些壮丁苦于秦朝苛政，大半夜里逃亡。刘邦考虑到按秦律，若壮丁逃亡，押送者亦当死罪，又考虑刚到安徽河南交界的芒砀山泽，距咸阳还远，所以在一天夜里，他召集其余壮丁说：“你们都跑吧，按现在的情况，我也得隐匿了。”壮丁们感激刘邦恩义，除有家庭之累的走掉外，剩下的十余人愿跟随刘邦隐匿芒砀山泽干一番事业。年轻的周灶、陈涓便在这十余人中，从此终生追随刘邦参加了推翻秦朝、建立汉朝的军国大业。

周灶“以卒从起砀”，南征北战，忠贞英勇，稳重宽厚，很受刘邦重视和信任。刘邦称帝后，周灶于公元前201年被封为隆虑侯，排在前20余名大功臣之列。高后七年（公元前180年），吕后派周灶为大将，将兵十万讨伐南越。南越王赵佗久闻周灶勇敢善战，就写信请和，情愿向汉朝称臣，周灶率兵班师。汉文帝十四年（公元前166年），匈奴大军入侵宁夏、甘肃一带，汉文帝封周灶为陇西将军，阻止匈奴攻势，又派张相如为大将军，率兵从纵深攻匈奴，只一个月就将匈奴赶出塞外。陇西战事后，周灶已60多岁，上表因病请辞，得到文帝允准，回到封国隆虑。辅佐文帝时，周灶不时到乡间巡察，督农桑、察民情，对坏人决不姑息。一个乡官借口向农民摊派取利，他就毫不留情将其斩首。周灶于公元前162年去世，其子周通接续为隆虑侯。陈涓“以卒起砀从”，以二队将入汉，跟随吕泽抗击项羽，身得郎将处，以功封河阳侯，以丞相定齐地。

耏跖夺砀封芒侯 耏昭抗乱保屏障

秋冬的古村落是安详静谧的，当笔者走进永城市陈集镇刘寨村，这是一处普通的和其他村落无二致的豫东村庄。然而细细考究，这里的地下却埋藏着一处底蕴深厚的古城址，村南的永城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芒县古城址”碑具象地证明了这一点。芒砀山的“芒”字即源于此，这里距离芒砀山近20公里。春秋为芒邑。秦代在此置芒县，属于泗水郡。西安秦始皇宫殿遗址出土有“芒丞之印”。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封耏跖为芒侯，置芒侯国。东汉光武帝时改名临睢，属沛国。东晋时，古城毁弃于黄河泛滥的泥沙。

刘邦之所以将耏跖封为芒侯，因为耏跖在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即以砀县门尉的身份开始追随刘邦，他也是功臣侯里面“初起砀”的唯一一人。门尉，顾名思义，自然是

守卫城门的官员。也正因这个身份，他做了一件大事。公元前208年二月，刘邦“引兵攻砀，三日乃取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史记·高祖本纪》）。刘邦之所以能以弱势兵力在三天内攻陷艰险的砀县城，就在于门尉官耏跖做好了配合，打开城门使得其队伍顺利入城。满城的秦兵还没反应过来，便为刘邦和东阳甯君所制服了。刘邦因此得兵五六千人，并且还获得了砀县城内的大批军资粮草，并于此年后九月由沛公升任砀郡长。而这，应该是刘邦能真正东山再起的原委。此战的首功之臣，自然就是耏跖。之后耏跖便是随着刘邦一路南征北战，至霸上受封武定君，入汉还定三秦，以都尉击项羽，于公元前198年去世。

芒侯耏跖去世后，其位由其子耏昭嗣位，历经四年国除。汉景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54年），耏昭率兵跟随太尉周亚夫在芒砀山泽一带抗击吴楚七国之乱，保卫东方屏障使得叛军难以西击国都，战功赫赫，复侯。汉景帝后元元年（公元前143年）三月，耏昭去世，其子耏申改封张侯。汉武帝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耏申娶了汉景帝之女、汉武帝之姊南宫公主为妻。后因张侯对公主不敬，国被废除。

初从起砀投高祖 剑神虫达谥圉侯

在刘邦所分封功臣侯里面，有位曲成侯虫达（又称蛊逢），《史记》记载他“初从起砀”，是汉初十八功侯之一。十八功侯是指刘邦麾下助其一统天下，建立汉室江山的十八员功劳最大、能力最强的开国功臣。由此可见虫达的煊赫位置。虫达是刘邦极为信任的大将之一，因为他是在刘邦芒砀山泽最初起事时就跟随他的。虫达本人剑术高超，在《史记》中，专门记载了“曲成侯以善击刺学用剑，立名天下”的句子。曲成侯就是虫达后来的封号，其实不仅在秦末，剑神虫达的名声在后世也人尽皆知，比如在东汉思想家王充的名著《论衡》中，就有“剑伎之家，斗战必胜者，得曲成、越女之学也”。离汉朝建国已经几百年了，王充仍然知道虫达的名声：玩剑法，还想每战必胜，那一定得跟虫达学习。

后来，虫达在曲城率领37位能战之卒，于砀地加入到了刘邦的麾下。随军到达霸上后，他便受封执珪。执珪，是楚国爵位的一种，地位是非常高的。再按照曹参的记录，他是在立功后先封执珪，而后封侯，这也说明了虫达当时的地位之高。也就在此时，他“为二队将，属悼武王”，在军事隶属关系上，成为吕雉大哥吕泽的部下。在随后的军事生涯中，虫达跟随吕泽进入汉中，参加反攻三秦之战。在与项羽作战期间，虫达为都尉。在陈下之战，立下了非常大的功绩，遂被封侯，并升迁为将军。汉六年（公元前201年）三月，虫达以战功受封曲城侯，食邑四千户。汉文帝前元元年（公元前179年），虫达病逝，汉朝皇室为其谥号圉侯。

编辑： 张晨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