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

温柔敦厚

“温柔敦厚” 中的“敦”即诚恳的意思。“厚”即厚道的意思。这一成语原指态度温和，朴实厚道。后泛指待人温和宽厚。敦厚，也含有老实善良的意思。

典故出自西汉时经学家、礼学家商丘人戴圣编著的《礼记·经解》。古人所谓“经”，就是永恒真理，南北朝时期的文学理论家刘勰的《文心雕龙》称之为“恒久之至道”。既是永恒真理，即颠扑不破，字字珠玑，句句真理，刘勰称之为“不刊之鸿教”（一个字都动不得的伟大教导）。也就是绝对真理。这些永恒真理和绝对真理写成书，就叫“经”。“经”就是代表永恒真理和绝对真理的著作。《礼记·经解》里的“经”指的是儒家的经书。“经解”指解释儒家经书的著作。中国的学术传统相当久远。总结学术史的传统可以一直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孔子。有学者认为，“对于错综复杂的远古文化，孔子率先从学术史角度，条分缕析，最后总结为‘六经’”。先秦“六经”包括《易》《诗》《书》《礼》《乐》《春秋》。《周易》为儒经之首。

《礼记·经解》记载：“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jié，同“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

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孔子说：“进入一个国家（指春秋时的诸侯国），只要看看那里的风俗，就可以知道那个国家的教化如何了。那里的人们如果是温和柔顺、朴实忠厚的，那就是《诗经》教育的结果；如果是通晓远古之事，那就是《书经》（《尚书》）教育的结果；如果是心胸广阔坦荡的，那就是《乐经》教育的结果；如果是清洁沉静、洞察细微的，那就是《易经》教育的结果；如果是端庄恭敬的，那就是《礼》教育的结果；如果是善于辞令和铺叙的，那就是《春秋》（包括《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后增加《论语》《尔雅》《孝经》）教育的结果。学者如果学《诗经》学过了头，就会愚蠢；如果学《书经》学过了头，就会狂妄；如果学《乐经》学过了头，就会过分；如果学《易经》学过了头，就会迷信；如果学《礼》学过了头，就会烦琐；如果学《春秋》学过了头，就会犯上作乱。作为一个国民，如果温和柔顺、朴实忠厚而不愚蠢，那就是真正把《诗经》学好了；如果通晓远古之事而不狂妄，那就是真正把《书经》学好了；如果心胸广阔坦荡而不过分，那就是真正把《乐经》学好了；如果清洁沉静、洞察细微而不迷信，那就是真正把《易经》学好了；如果端庄恭敬而不烦琐，那就是真正把《礼》学好了；如果善于辞令和铺叙而不犯上作乱，那就是真正把《春秋》学好了。’”

有学者认为，温柔敦厚作为儒家的传统诗教，在长期的中国封建社会中发生了很大的影响。一方面，在封建社会统治阶级内部，运用这一诗教来调整本阶级社会成员之间的关系，是合理的。但另一方面，由于它规定怨刺必须“温柔敦厚”，强调“止乎礼义”和“主文而谲谏”，只允许“怨而不怒”地委婉劝说，不允许尖锐地揭露批判，因而在阶级对立的社会中，又常常起着消极的作用。明清之际的三大思想家之一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指出：“诗教虽云温厚，然光昭之志，无畏于天，无恤于人，揭日月而行，岂女子小人半含不吐之态乎？”认为诗教并不切合实际。

作为诗教功能的集中体现，温柔敦厚是就人的言行趣尚、气质情性或品德修养而言的，主要是指经过《诗》的陶冶，人们富有温良的善意、诚朴宽厚的人格底蕴、温厚和平的性情、从容深厚的风俗。温柔敦厚虽然具有共通性或普遍意义的性情基调，但并非性情和《诗》教的全部内涵，应与人的心灵的其他要素相辅相成，以免造成“愚”的偏失。

《礼记·经解》意识到温柔敦厚可能有所偏失，因而强调深于诗者“温柔敦厚而不愚”，这是非常深刻的见解。后世不少论者在批评“温柔敦厚”的《诗》教时忽视了“不愚”的一面，导致误读。

例句：“依孔子的见解，诗的灵魂是要‘温柔敦厚’的。”（闻一多《诗人的横蛮》）” （280）

编辑： 田戈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