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证岁寒心

“各勉日新志，共证岁寒心。”这是蔡元培先生送别毕业生之际的题赠，该联语镌刻在赠送毕业生的铜尺上，当时蔡先生任北京大学校长。

盖“日新”出自《礼记·大学》的“日日新，又日新”。“岁寒”出自《论语·子罕》：“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之所以记起这一联，因为高考那几天，“巾帼体坛”完全吸引了笔者的眼球：6月7日，我女排惊天逆转，战胜排坛劲旅意大利，打得吾侪热泪横飞。6月8日，我女足血战到底，半场三丢单刀一球憾负德国，玫瑰依旧铿锵。6月9日，2019年乒乓球香港公开赛，王艺迪4∶0砍瓜切菜，横扫伊藤美诚夺冠；红土法网，首次杀入大满贯女双决赛的段莹莹/郑赛赛获得亚军。

励志是需要“鼓实劲”的。例如女排那一场血战——无法不让人“拍案叫绝”的血战，想必是老天爷安排给高考生看的“励志篇”：大比分0∶2落后，苦战五局，反败为胜，比分为18∶25、22∶25、25∶23、26∶24和15∶13。换言曰：总得分是负4分。那天晚上，说咱们老乡朱婷是“世界第一主攻”，自己都有点心虚，因为首先得问问意大利的埃格努答应不答应。她的发球已经“几乎没治”，我军已经不说“一传到位”，而是“高高地垫起来”已经不错，更不必说她3米线以内的“钉地板”——看她睥睨寰宇的“泰山压顶”，笔者常常怀疑：我军莫非是在与一位世界级男队主攻较量？

郎平时代的海曼也没有如此的威胁，真不知道郎指导目睹埃格努起跳时作何感想。然而，咬下了危若累卵的第三局，拼赢了百步九折的第四局，先机占住了第五局！且获胜之前是11∶13落后——老夫已经闭上了眼晴不敢再看。这就是女排精神，即便输了，同样“难酬蹈海亦英雄”。

谁能想到最后2分“捏死”了“皇后”埃格努！14∶13李盈莹封死其强攻，无疑与其最后一球的后攻出界有直接关系：英雄也有痉挛的时候！

闻一多说写诗是“带着镣铐跳舞”，排球亦是如此。首先，安全：有球网，少了贴身的危险——看篮球、足球，笔者常常担心：对手不经意的一肘一铲，你的运动生命就报废了。但是比起乒乓球、羽毛球、网球、毽球……排球又是“网隔运动”里最为“暴力”的短兵相接。这就成就了“审美的镣铐”，辅以短跑与跳高的启动，“S球”的跳发与轻吊四两拨千斤“盛装舞步”，这才产生出无限的美感。因此，2001年，30岁的国手朱刚猝然驭鹤；2017年38岁的国手陆飞去世，笔者都曾默默流泪——高兴的时候，不说了。

或曰：女排，从上世纪80年代郎指导“三连冠”开始，将近40年的老话题了，还有多少“新鲜感”？殊不知“日日新，又日新”，新感觉将来也会继续出现的。重要性在于：以往多半是我队“砍瓜切菜”或“力挽狂澜”，有过实力接近且此前“六连败”而终于惊天逆转的桥段吗？

说回来“励志鼓实劲”的话题。网上流行一句口号——有的学校还制作成了大标语拉起了横幅，叫：“高考逢端午，都上985！”励志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然而，高考逢端午的回数海了去了，“都上985”的可能性只在英语的“虚拟语气”里。从“个人主义”出发，“都上985”了，笔者在普通院校也就失业了。“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正视困难是稳扎稳打的第一步。

这几天，网页上、手机里，全是议论“数学高考难于上青天”的。我想，有了中国女排这样的意志品质，“文科生当理科生，理科生当华罗庚”的高考数学难题，是否会容易一些？

编辑： 杨宁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