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

五石六鹢

“五石六鹢 ”中的“五石”指五颗陨石，“六鹢”亦作“六鹢”，即六只大的水鸟。这一成语用以比喻记述准确或为学缜密有序。

典故出自《公羊传·僖公十六年》：“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曷为先言陨而后言石？陨石记闻，闻其嗔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是月者何？仅逮是月也。何以不日？晦日也。晦则何以不言晦？《春秋》不书晦也。朔有事则书，晦虽有事不书。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五石六鹢，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

这段话记的是：春秋时期的鲁僖公十六年（644年）春正月初，有五块石头陨落在宋国，同一个月，有六只鹢鸟在天上朝后飞着从宋国都城睢阳上空经过。为什么先言“陨”而后言“石”？因为陨石落下来是先听到声音，轰轰地飞过天空。先听到的是轰轰有东西落下来的声音，走过去一看是石头，察看了一下，一共有五块。时间是在当月，为什么不记是哪一天？因为那一天是晦日。晦日是指夏历（农历，阴历）每月的最后一天，即大月三十日、小月二十九日，正月晦日作为一年的第一晦日即“初晦”，受到古人的重视。晦日为什么不说呢？因为《春秋》不书晦的原因。每月的头一天有事则记，晦日即使有事情发生也不记。为什么先说“六”而后言“鹢”呢？因为六鹢向后倒着飞，是记的初一看见的异象，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六只，辩认一下，才知道是鹢鸟，再一看，却发现这六只鸟原来是向后退着倒飞的。五石六鹢为什么要记载呢？因为这是非同寻常的事。其他异乎寻常的事不记，为什么此事要记呢？因为是王者之后的事，异乎寻常的事才记载。

杜预注：“鷁，水鸟。高飞遇风而退。宋人以为灾，告于诸侯，故书。”

《商丘县志》记载，此事发生在襄王八年春天，“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对曰：‘君将得诸侯而不终。’”。

《左传·僖公十六年》载：“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鷁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这段话的意思是，僖公十六年（前644年）春，从宋国上空坠落下五块石头，这是天上坠落的星星。六只鹢鸟后退着飞，经过宋国国都的上空，其实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是因为鹢鸟是逆风向而飞的，顶头风太大的缘故。成周（西周时期的东都）的内使，即传达天子诏令的内监叔兴，在宋国聘问，宋襄公向他询问这两件事，说：“这是什么预兆？吉凶在于哪里？”叔兴回答说：“今年鲁国多有大的丧事，明年齐国有动乱，您将会得到诸侯拥护，但却不能保持到最后。”退下来告诉别人说：“国君询问得不恰当，这是有关阴阳的事情，人事吉凶与此无关。吉凶由人的行为所决定。我这样回答是由于不敢违背国君的缘故。”这里叔兴明确认为，自然界再现怪异现象是阴阳交互作用的结果，和人事的吉凶毫无关系，从而否定了当时社会上流行的把自然界出现的所谓怪异现象和社会人事吉凶相比附的神秘主义观点。

史书记载的五颗陨石落在宋国和六只水鸟从宋国都城上空倒飞的事，后来被简化为“五石六鹢”，作为成语来用，常用作书面语，作宾语、定语用。

宋朝彭乘（985年—1049年，能诗，著有墨客挥犀十卷，续十卷）在《墨客挥犀》第七卷中就用了这个成语：“古人于小诗用意精深如此，况其大者乎，盖其学问渊源，有五石六鷁之旨。”南朝梁刘勰的《文心雕龙·宗经》也用了这一成语：“《春秋》辨理，一字见义，五石六鷁，以详略成文。”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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