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把新桃换旧符

元好问诗曰：“晴窗弄笔人今老，辜负松风入砚声。”新学年又来，站讲台已经36个年头的笔者还要继续讲授新闻评论学与鲁迅研究。然而，看到学生拿着自己的“大著”，心里常常不安。《新闻评论的审美诉求》（西南师大2006年版）已经用了10年，个别毕业生都卖了废品，没有必要再让教材科批量征订发放了——笔者不止一次告诉有关部门，我可以为学生提供电子版，上一届学生的教材也可以循环使用，不必再订。然而有关同志还以为是我谦虚：“印数增加你的稿费也会多一点的。”于是，学生一届届领取新书。不只是笔者的书，其他大学教材被毕业生卖为废品乃至直接扔掉的不计其数，资源的浪费与如今倡导的“绿色低碳生活方式”大相径庭。所以，看到四川等省数百万学生用上免费教科书的消息，笔者舒服得真像三伏天喝到冰水。消息说：按照教育部要求，四川对小学的《科学》《音乐》《美术》等，初中的《音乐》《美术》《信息技术》等免费教科书启动循环使用，每年按在校学生人数的35%左右补充、更新。2018年起，四川还将逐步开展地方课程免费教科书循环使用工作。笔者相信，“循环使用”的好风一定会吹进大学校园的。别的不说，仅仅节约木材一项，真是功德无量。国外的大学早就是教师推荐几种教材，学生自由选择，可买可借，有些大学甚至复印教材免费，我们有必要借鉴。同时的新消息还有：《思想品德》改为《道德与法治》；语文先学认字再学拼音；全国小学从一年级起开设科学课——此前，科学课从小学三至六年级设置。与此同时，辽宁等一些省份出台规定，小学一、二年级不开英语课。限于篇幅，笔者不能够一一点评，但是总体感到这一树“新桃”培育早有基础，味道鲜美可口，绝对惠及后代学子。例如“小学一、二年级不开英语”与“先学认字再学拼音”并举，就大有好处。以前同时学汉语拼音和英语字母，弄得孩子们的思维常常“串台”，拼音英文一锅煮，远远不如先把母语弄扎实再开始学习英文。而且，早在2000年前后，笔者在商丘就参与过小学一年级新生“鲸吞识字法”项目的“专家验收”：小学一年级孩子，使用字形、拼音、部首、偏旁等各种识别方法，在一年之内认识汉字四五千个，报刊杂志先能念出来，而后再逐步反刍、理解、消化。后来得知，此类小学教育的改革项目在全国还有不少。如果17年前就能够把英语等缓一缓，把“鲸吞识字”推广开来，现在的小学教育面貌一定不是时下的样子。而且，从1978年笔者上大学，老师就慨叹：“花在英语上的时间比学中文专业还多，结果用处不大！”到现在仍然是：研究生考试专业课良好因为英语卡住的此起彼伏，以至于“洒向人间都是怨”。故此，如果在英语学习一端再不从小学就改革，“劳民伤财”的怪现状依旧会往复循环。实际上，对于英文专业、外国文史哲、外国科技教育、对外经济贸易等专业的学子，是需要做英语要求的，但是对于考古、国画、古汉语乃至甲骨文专业，“一刀切”的英语要求实在弊大于利。 正因为如此，看到新学期的一系列改革，笔者发自内心地击节鼓掌。呜呼！千家万户开学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民心是秤，民意难违，广大学生与学生家长的反映，就是最好的改革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