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剑出鞘]追远怀古诗百行
——高适在商丘之二
商丘网—商丘日报 2017-04-21 08:04
高适居宋州20多年,过着“兔苑为农岁不登,雁池垂钓心长苦”的生活。他在梁孝王修建的梁苑废墟上种一些庄稼,但是收成并不好;在梁苑的雁池边垂钓,内心却非常痛苦。他痛苦什么呢?一是手中没钱,没有俸禄,只能自己动手种地,养家糊口;二是手中没权,没有考取功名,也没有捞个一官半职,心中非常苦闷,常常希望像姜太公那样,一边垂钓,一边寻找机会,能够遇到周文王那样的明君,一展自己的宏伟抱负。
虽然生活艰苦,但高适没有忘记努力学习和勤奋写作。读过他的《宋中十首》,就知道高适对唐代以前宋州的人文历史、掌故传说等了如指掌:
一
梁王昔全盛,宾客复多才。悠悠一千年,陈迹唯高台。寂寞向秋草,悲风千里来。
二
朝临孟诸上,忽见芒砀间。赤帝终已矣,白云长不还。时清更何有,禾黍遍空山。
三
景公德何广,临变莫能欺。三请皆不忍,妖星终自移。君心本如此,天道岂无知。
四
梁苑白日暮,梁山秋草时。君王不可见,修竹令人悲。九月桑叶尽,寒风鸣树枝。
五
登高临旧国,怀古对穷秋。落日鸿雁度,寒城砧杵愁。昔贤不复有,行矣莫淹留。
六
出门望终古,独立悲且歌。忆昔鲁仲尼,凄凄此经过。众人不可向,伐树将如何。
七
逍遥漆园吏,冥没不知年。世事浮云外,闲居大道边。古来同一马,今我亦忘筌。(八、九、十略)
第一首追怀的是梁孝王及其宾客。想当年,梁孝王好朋好友,喜欢延揽、结交有才干的宾客,像邹阳、枚乘、司马相如、严忌等文人雅士都成了座上宾,他们相聚在梁苑吟诗作赋,过着惬意的生活,而如今千年过去了,梁孝王当年的陈迹也只剩下一座高台,面对西风秋草,怎不叫人悲从中来?第二首歌咏的是汉高祖刘邦。朝游孟诸,忽见芒砀,感怀当年“赤帝子”斩蛇之壮举,而如今汉高祖刘邦和他头上的云气皆已成为历史的尘烟,时清不再,禾黍满山,一切都过去了。第三首赞扬的是仁义之君宋景公。司马迁在《史记》里记载有“景公谦德,荧惑退行”的典故。说的是宋景公在位时期,荧惑星(即火星)侵入心宿的范围。依照当时的星象,心星对应的地域正好是宋国,这是灾祸降临的征兆。宋景公对此非常担忧。专管占星相的官员子韦说:“我有法子将这祸患转移给宰相承受。”宋景公说:“宰相是辅佐国家的大臣,好比我的股肱,支持整个身体的行动一样,怎么可以使他遭受祸患呢?”子韦说:“那就转移给老百姓承受。”宋景公说:“作为一国之君,应该以仁爱来安抚百姓,怎可让百姓承受灾患呢?”子韦说:“可以转移到年岁五谷收成上。”宋景公说:“百姓靠岁收生活,如果农作物收成不好,百姓就会困苦,那我将依靠谁来作国君呢?”子韦说:“天虽然高,但能听到地上人所说的话。您有三句堪为人君的名言,火星应该有所移动。”于是再观察星象,果然移动三度,离开心星的范围。宋国在这一年里平安无事。
《宋中十首》是一组怀古感今的抒情诗。高适对宋州的历史文化非常熟悉,他在诗中写到了商部落的始祖阏伯、宋国的开国之君微子启、春秋五霸之一的宋襄公、仁义之君宋景公,写到了孔子过宋不被众人理解、庄子齐万物而逍遥,在这些“昔贤”的身上寄托了他的事业理想。然而这些灿烂的文化已成为历史的陈迹,“寂寞向秋草,悲风千里来”。所有这些都一去不复返了,给诗人带来的只有孤独和寂寞。
但是,机遇总会降临于有准备的头脑,高适非寻常之辈,他不甘于堕落和沉沦,最终在苦闷中求得突破。
编辑: 姬艳峰 责任编辑:李瑾瑜